CEO和董事长分别任命，“全能”高管逐渐消亡

CEO和董事长分别任命、而非合二为一，已经成为全球范围内企业治理的趋势。但哪种安排更有利于业绩尚无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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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的历史学家阿克顿勋爵(Lord Acton)的名言“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似乎很适合分析公司治理领域最重要的趋势之一——“全能”高管的逐渐消亡。

过去10年，首席执行官(CEO)兼董事长成为了一个逐渐消亡的群体。专业服务集团普华永道(PwC)旗下咨询公司Strategy&表示，在全球范围内，新任CEO兼董事长的人数降至创纪录低点，因为公司治理的最佳实践正趋向于将上市公司的这两个最高职位分开。

英国公司治理准则的忠告是不要将CEO和董事长这两个职位合二为一。研究集团MSCI表示，在富时100指数(FTSE 100)成分股公司中，仅有一家公司里有一个人身兼CEO和董事长两职——Hikma Pharmaceuticals的赛义德•达尔瓦扎(Said Darwazah)。

在少数几个工业化国家，身兼CEO和董事长两职现象在最大的公司里还相当常见，美国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一人群的人数总体上也在减少。标准普尔500指数(S&P 500)成分股企业中，有半数企业中有一人身兼两职。

“由不同的人担任CEO和董事长正在全球范围内成为几乎所有人的标准，”Strategy&合伙人佩尔-奥拉•卡尔松(Per-Ola Karlsson)说：“全世界的治理准则都把这视为最佳实践。但在美国，进展一直很缓慢。”

他将这种现象归因于美国人的观念不同。他说，美国人更倾向于认为身兼两职能够实现更高的效率和更好的业绩，同时不违背良好公司治理的原则。

美国投行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 CEO兼董事长兼总裁杰米•戴蒙(Jamie Dimon)，就是支持身兼多职能够带来业绩这个论点的商业领袖的典范。

原本就担任CEO的戴蒙在2006年开始兼任董事长一职，此后摩根大通一直是全球金融机构中业绩最优秀的机构之一。

然而，摩根大通未能避免丑闻。绰号“伦敦鲸”的交易员进行的一系列衍生品交易令该行蒙受巨额损失。这促使有关机构对该集团的内部控制进行了几次调查。

类似的事件促使其他企业和商业领袖强调由不同的人分任CEO和董事长很重要。

苏黎世保险(Zurich Insurance)董事长汤姆•德斯瓦恩(Tom de Swaan)主张，由于大型金融集团很复杂，因此它们应该分别任命董事长和CEO。尽管去年苏黎世保险前首席执行官沈文天(Martin Senn)离职(后自杀)以后，德斯瓦恩暂时身兼两职，但他坚称分开这两个职位更健康。

“身为董事长，最重要的角色之一是任命合适的管理层，”他补充：“第二件事是确保企业战略得到有效执行。如果你还兼任CEO，你很难恰当地履行这些职责。”

英国资产管理公司施罗德(Schroders)、英国法通投资管理公司(Legal & General Investment Management，简称LGIM)、安本资产管理公司(Aberdeen Asset Management)等一些大型投资集团都强烈支持分开这两个职位。

施罗德的全球管理负责人杰茜卡•格朗德(Jessica Ground)简洁总结道：“CEO的任务是经营公司，董事长的任务是管理董事会。这是两种不同的活动。”

法通北美的企业治理负责人克莱尔•佩恩(Clare Payn)补充道：“由一个人身兼两职意味着CEO能够给自己的作业打分。大型上市公司通常是非常复杂的机构。CEO没有时间兼任董事长。”

企业业绩在哪种情况下更佳，分而任之还是合二为一，研究结果并不一致。让这种分析变得更复杂的一个因素是，业绩不佳的企业通常会任命一位CEO兼董事长来扭转业绩。根据Strategy&的数据，在2011年到2015年间，全球范围内表现最差的企业任命的CEO兼董事长要比业绩最佳的企业多50%。

MSCI的其他研究表明，将这两种职位合二为一的企业从长期来看往往会落后。

根据截至2015年12月31日的10年中的数据计算，合并这两个职位的公司在这10年的平均总股东回报是225.8%，而将这两个职位分开的公司是361.9%。

瑞信(Credit Suisse) 8月发布的最新数据也表明，分开这两个职位可能有益于公司业绩。在截至2016年1月的10年中，标普500指数成分股公司中的400家非家族企业里，分开CEO和董事长职位的公司的股价年均涨幅为7.4%，而由一人身兼两职的公司的股价年均涨幅为5.3%。

然而，在防止丑闻和改善公司治理方面，还没有可靠的数据表明分而任之和身兼两职哪种安排更好，Strategy&合伙人卡尔松说。“我想说，不兼任CEO的独立的董事长有更大几率让企业避免重大丑闻。但我还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量化这一点。”

除非有更可靠的数据支持分开这两个职位的做法，否则CEO兼董事长不太可能完全消失。只要“全能”的身兼两职者能够实现强劲的业绩和回报，一些投资者，尤其是美国投资者，乐于支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