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块链游戏项目“哈希世界”CEO贾英昊就是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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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贾英昊直博进入清华工业工程系。博一暑假,在前往硅谷一家风投公司实习后,他开始对该领域密切关注。2017年12月,贾英昊休学allin区块链,创办“哈希世界”,不到1个半月,已完成三轮融资(第三轮交割尚未完成)。
同样在今年,清华计算机系研究机器学习方向直博学生周峰(化名)也选择休学,目前担任一家区块链公司的CTO。他向「甲子光年」透露,他们正从某头部自动驾驶公司挖一个“姚班”学生,以支持公司一项“秘密计划”。
超过80%的区块链相关职位对求职者的技能要求在3项及以上;技术类人才除了需掌握常用开发语言外(C++,Java,Go),还需要对密码学、共识算法、超级账本、智能合约等有足够了解。
区块链人才的专业背景一计算机相关学科为主。
在技术人员之外,“制度设计者”也是行业急需的,而且更难寻找。区块链的信仰者认为,与蒸汽机、计算机、人工智能等技术驱动力不同,区块链的最大价值不是提高生产力,而是变革生产关系。它可以类比1978年诞生于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原有生产环境不变的条件下,通过改变生产机制,撬动生产力的大量释放。
“最缺的其实不是技术人才(技术长期都缺),而是深刻理解区块链技术又能洞察人性的人。从岗位职能来看,更接近于产品经理和架构设计者。”一位区块链公司CEO告诉「甲子光年」。
松禾远望资本合伙人田鸿飞在转做投资前曾在硅谷从事区块链相关工作,他告诉「甲子光年」,国内的区块链项目尤其缺少懂技术的机制设计者:“在硅谷,绝大多数设计产品的人都是技术、工程背景,对技术吃水很深,创造性更强。而国内,设计模式的人可以略懂技术就直接上岗。”
“价值观正”,也是除专业技术能力外,区块链公司招人的一大考量因素。云象区块链联合创始人俞之贝告诉「甲子光年」, “这个行业离很钱近,投机分子也掺杂其中,我们会严格考量应聘者的价值观和人品。”
对真正相信区块链技术前景的人来说,价值观不是问题,他们本来就不完全是冲着高收入来的。技术“人才迁徙”到区块链的原因之一是,区块链的技术属性对技术开发者更为公平。
互联网时代,做底层协议的人没赚到钱:发明万维网的Tim Berners-Lee,发明关系型数据库的Edgar F.Codd,发明Java的James Gosling获得的财富都极为有限,甚至成就了一批copy别人idea起家的公司。但区块链的新现象是,第一次,像Vitalik这样的底层技术开发者实现了自身的巨大价值。
一批投身区块链的人相信,他们不仅是在做具体的项目和技术,也是在颠覆商业世界的组织模式。
“九死一生淘金客”和“稳赚不赔服务者”
风口之下顺势起飞的,还有为区块链项目提供各类周边服务的组织:交易所、媒体、币值管理者……交易所,无疑是目前行业内最大的利益收割者。
一位资深投资人向「甲子光年」表达了他的无奈:“我发现我们手上那些质量不高的项目最近都想发币了。”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发币者紧接着会发现的是,他们需要付出上千万的“上市费”才能真正上市,等到他们的币以K线图的形态突突跳跃的那一天,他们手中所剩的钱已经远远不够做实际业务(或者赚一把个人快钱)了。
2017年8月8日,被称为“币圈一姐”的何一宣布离开她任职副总裁的一下科技,加盟比特币企业Binance币安,担任CMO&联合创始人兼董事。她在社交媒体上表示:“赶在30岁之前重新出发”。
这次出发,实际上是一次回归。2013年,何一以联合创始人的身份创办比特币交易平台OKCoin,并担任副总裁。2015年底,她跳槽至一下科技,暂时出圈。但到了2017年,“风景还是这边独好”,兜兜转转,一姐又回来了。
顶尖人士对行业的强心剂立竿见影:何一加入币安的消息公布后,币安自家的BNB和新上线的比原币(BTM)交易量暴增,跻身全球前十。
像比特大陆这样的矿机生产商也是一大受益方。仅用4年,比特大陆就实现了与英伟达一样的30亿美元的经营利润——英伟达实现这个目标用了24年。充足的弹药,让他们加速吸纳技术人才,就在3月初,一份比特大陆招募启示显示,他们正在寻找ASIC Flow工程师,北京、上海、新加坡均有职位。
此外,在刚刚过去的一两个月里,区块链媒体也扎堆出现,部分媒体虽成立不满一月,估值已过亿。
甚至还有一些水下的衍生服务业也在趁机大捞一笔。
一位投资人告诉「甲子光年」:“现在ICO项目的白皮书动辄六十万元,还有更贵的可能我不知道。”
所以,一边是越来越多的优秀人才正源源不断迁徙至区块链及周边行业,一边是别有用心的利益收割者和投机失败者搅动行业的局。泥沙俱下、鱼龙混杂,使得人们对区块链的态度形成两极。
两级分化在今年1月末的达沃斯论坛上直接引起了针锋相对的辩论。
被誉为“数字经济”之父的达沃斯论坛创始人克劳斯·施瓦布(KlausSchwab)认为,区块链是继蒸汽机、电气化、计算机之后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的重要成果,预计到 2025 年之前,全球GDP总量的10%将利用区块链技术储存。
而参会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瑟夫·斯蒂格利茨(Joseph Stiglitz)却表示:比特币对社会没有任何用处——除了规避合法性,它主要用于非法目的,如洗钱和逃税。
讽刺的是,在区块链这个因“共识”价值观而生的新技术行业中,共识却是极其稀缺的。在「甲子光年」所遇到的任何一个讨论区块链的茶余饭后,我们都没有见过一个桌子上观点完全一致的情况。
1849年,偏远西部的加利福尼亚河泥沙中发现了金砂。即便在信息不发达的19世纪,这个消息依旧远播海内外,吸引了近三十万从拉丁美洲、 欧洲、大洋洲和亚洲迁徙而来的淘金者。
人们艰苦跋涉,涌向黄金,不过他们大多空手而归,还有部分人在漫长的路途中客死他乡。而这场淘金热中,赚钱最多的,却是卖铁锹和牛仔裤的人。
那场淘金热,曾给世界留下了一座不凡的城市——旧金山。巧的是,一百多年后点燃新一波区块链淘金热的早期区块链推崇者密码朋克,也正从旧金山附近的硅谷萌芽。
历史总是押韵:真正在当下区块链热里淘到金的人,可能是交易所、币值管理者,甚至“代写白皮书”、“攒项目”的“服务者”;而尚在技术突破期的许多项目,则可能是悲壮的淘金人。
当梁震宇拖着被滑雪消耗的体力和被区块链消耗的脑力从日本回国后,他试图找身边五个他眼中“最专业”的区块链大咖,让他们每人再给他推荐五位专家——结果他拿到的25个名单不带重样的。
“区块链领域没有专家。”这是梁震宇给「甲子光年」的回答。
而开篇那位年初“急转弯”投身区块链的徐涛,此前每天手捧咖啡穿梭于CBD和五星酒店的大堂,现在却需要穿梭大半个北京城前往西二旗上班。如今,更大的不确定性已经来临,整个项目即将出海,至于去哪个国家,徐涛现在还不知道。被一把扯出舒适圈的徐涛,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过于冲动。
作为第一批开荒、淘金者,徐涛们不时在信仰爆棚和信仰需要充值的状态之间震荡。
在所有不确定性之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物理世界还是数字世界,开荒这件事,永远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这场十年之后回过头看来不知是会唏嘘还是会赞叹的区块链人才大迁徙中,人们顶着风险、红着双眼、分泌着源源不断的多巴胺,人们没有时间停下来看一眼。正在发生的2018注定又是一个故事之年,悲剧将在他们中诞生,传奇将在他们中诞生,走运的骗子和跌倒的英雄都会在他们中诞生。
问世间区块链为何物?可能成也token,败也token。
(来源:家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