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投资力顶“好孩子”

　　如果没有那次火线入股，聚成的情况也许会迥异于今天。

　　2009年9月24日深夜，刘松琳最终下了决定：“推后”融资时间。

　　彼时，包括联想投资在内的几家机构人都在深圳。之所以这么做，刘松琳说是不想失信于人，更不想成为日后矛盾的焦点。

　　当时聚成（深圳聚成企业管理顾问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聚成）内部正风雨飘摇，尽管事后看来不过是成长中的烦恼：创业团队就发展理念、管理方式上的分歧在彼时爆发。

　　两年多前的2007年，刘松琳就开始酝酿引入投资人，给聚成这匹野马配上一个笼头。2003年8月创办的这家企业管理培训公司，在那之前的年均复合增长率高达138%；其营收2003年不足500万元，2008年的这一数据却是3.47亿元。因此它吸引了20多家机构的眼光，联想投资和鼎晖都是第一批接触的机构投资人。

　　当晚的电话打出去时，刘松琳也想到了后果：如果投资人不进来，聚成将必须独自面对一场有关“信誉”以及发展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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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矛盾爆发时入股

　　那天晚上的那个电话，导火索是近一个月以前的一场“分歧”。

　　去年9月初，聚成主管营销的副总裁袁丽军找到刘松琳提了三个条件：首先是由他接替陈永亮担任总裁；其次在董事会层面上要拥有一票否决权；其三，要拥有12%的股权，和总裁陈永亮一样多。

　　这让刘松琳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投资基金一般都很忌讳团队的剧烈变动。何况若不答应，袁丽军就要离职。

　　问题的征兆，始于更早的2009年初甚至2008年底。当时袁丽军预设当年利润为9000万，只要“给销售人员50%的分红”；刘松琳等却执意不要这样的“火箭速度”，因为强行要这样的速度“会出事”。更早的2008年股东大会上，周嵘就提出当年业绩不好，销售收入只比2007年增长了2000万元。这位聚成的创始人因此提出要撤换总裁陈永亮。也就在这次股东大会上，彼时的全国销售冠军袁丽军被提议担任营销副总裁。

　　与刘松琳一起创业的周嵘一度被视为是聚成标杆式的人物，而他与袁丽军代表的是聚成所有的销售人员。

　　这家教育培训公司早期的快速成长，主要就是靠销售这惟一路径。因此在聚成3000多名员工中，80%是销售人员。陈永亮也是聚成的创始人，他与刘松琳都更倾向于研究产品、规范制度，通过深度挖掘客户需求，用服务驱动销售。

　　往哪走？聚成徘徊在继续当野孩子还是转变成好孩子两者之间。

　　在刘松琳徘徊的同时，包括联想投资在内的机构投资人也在紧张评估：倘若高管团队地震，对聚成的市场影响力、内部组织上会有怎样的正面和负面影响？若负面影响超过了正面效应，有无可能扳回局面？

　　“这种内部的矛盾爆发只是时间问题。”联想投资高级副总裁陈瑞说，但其内部认为，聚成此次地震在长远看“利大于弊”。

　　2009年9月24日，那个电话的回馈让刘松琳意外：投资机构反而加快了投资进程。第二天联想投资、和君咨询就和聚成签署了投资意向书；10月21日其正式宣布向聚成投入近亿元人民币，其中联想投资占比60%。

　　2.创业团队出走

　　为了留住袁丽军，聚成做了最后的努力。但去年9月初的董事会没能满足袁的任何要求。

　　在会上，陈永亮表示可以辞去总裁，但刘松琳不同意；刘松琳、陈永亮和聚成另一位创始人罗恩决定三人让出共计2%的股权，加上此前3%的股权激励，袁丽军将拥有聚成5%的股权；此外彻底拒绝了袁丽军有关一票否决制的要求，因为“董事会不该听你的，而你应该听董事会的”。

　　袁丽军离职。一起离开的还有聚成研发中心总经理单海洋、总裁办主任王昭云、三位地方分公司总经理以及几十位员工。

　　这是聚成接连受到的第二个打击：之前一天，周嵘脱离这个团体。他手里12.9%的股权换了2700万元。按约定，这部分股权先由刘松琳买下代持，钱则在一年内分两批付给他。与聚成董事会意见相左的周嵘其实心中已另有打算：自己创业。

　　风波渐次平静。

　　“这家公司在行业中的横向比较中很突出。”陈瑞说，表现在规模、市场影响力以及组织体系都相对完整。地震时的聚成，“已经不是靠一些人而是一个体系在运作”。因此尽管此前两年一直不断有人离职，但并未动摇聚成的发展。尽管周嵘是创始人，但此前长期担任讲师，并未介入公司运营。

　　但刘松琳内心的波澜却迟迟不能平静：他无法释怀周嵘的离开。在一起创业的这5年中，他们之间甚至没有红过一次脸；周还为聚成贡献了用学习卡整合市场上的培训课资源、为客户提供培训课“超市”模式。

　　在周嵘的欢送会上，这两人相拥而泣；而事后刘松琳曾经三次打电话给周嵘，希望他回来。在内心里，刘松琳似乎也不确定：周嵘想要走的路就一定是错的，而他自己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

　　他记得很清楚，联想投资的首席管理顾问王建庆为此和离职人员做了大量调研。

　　“我们也不愿意看到创业团队裂变。”陈瑞说，此后一直在和刘松琳沟通这样一个想法：“但倘若大家不能劲往一起使，那还不如各走各的路。”

　　分开或许对大家都有好处。

　　3.联想入股成“定心丸”

　　内忧尚存，外患不止。

　　“出走风波”中，刘松琳最担忧的是市场动荡。

　　“我特别担心会出现学员退卡。”这种心情犹如2003年聚成刚成立之时：因为很容易演变成群体性事件。财务压力还在其次，从聚成创办第一天起，售卖学习卡的资金全部“停留”在聚成银行账户中；惟有学员真正选课“消费”，才能开始相应扣款。“最怕的，是对聚成信誉的影响。”刘松琳说，高管们的集体出走恐怕会使得学员对公司本身的健康运营大打问号。

　　雪上加霜，其背后又挨了一刀。袁丽军走后几天，聚成在全国的客户都收到了一条短信，大意是：是什么让中国第一大管理培训公司在即将上市前，高管却集体离职？

　　“10月24日我们将在北京开课，血淋淋地现身说法揭露聚成内幕”。原来打算投资聚成的VC、PE们也接到了电话，说聚成高管都走了，其中也包括周嵘。“能上市，创始人就不会走；目前这种状况摆明了就是不能上市，那你们投资有什么意思？”

　　或许也有这种形势下的压力，刘松琳决定给投资机构们打电话。无疑这为其求得了主动，而联想投资联合和君咨询的提前入股，则反转了市场。

　　事实上那天晚上在深圳的，还有鼎晖的王功权。但由于聚成的业务体系中会有一块“外资受限”的线上业务，使得其与鼎晖失之交臂。当时鼎晖尚没有人民币基金。

　　虽然应对市场的工作仍由聚成的团队具体担当，但投资机构给出了建议：“骂架解决不了问题，不掺和口水仗、照着自己的逻辑发展下去就好了”。刘松琳担心的集体退卡潮，并没有出现。

　　“很多学员看到联想投资机构等都投资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联想这笔近亿元的投资，增强了聚成客户们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