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制造业寒冬延续下的成本压力，还是盲目做大决策下的资金断裂？
●一切“早有预兆”的背后，政府如何扮演“救赎者”的角色？
“我们早就发现合俊的一些异常信号了。”
——东莞樟木头镇分管外经贸的副镇长徐鸿飞
“为什么政府不早做警示呢？如果政府早做警示，供应商和加工商都会减少很多损失。”
——被“合俊”拖欠货款850万元的“明鑫”老板张勇明
宝山俊领玩具厂的大门紧闭着，门口贴着倒闭的通告，门内一片狼藉，帆布盖着的成品，一堆堆地堆在地上，地上散布着全英文的玩具包装盒、半成品、成品等等。其门外的街上也是一片狼藉，人群熙熙攘攘，他们都是讨薪的“俊领”员工，街边有三三两两的招聘摊位，一些招聘人员捧着招工简章站在街边，见人就发，满地都是招工简章、撕碎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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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0月15日以来的情景。从那时起，香港联交所上市公司合俊集团在东莞樟木头镇的两间工厂———俊领和合俊玩具厂———同时宣布倒闭，同日，合俊集团以“待刊发有关股价敏感资料的公告”为名宣布停牌。前一天，合俊集团以0.08港元收出上市以来最低价。与2007年7月20日收盘的历史最高价2.38港元相比，15个月时间，股价缩水幅度高达95%.目前，该股已经停牌，停牌前报0.099元。
10月17日，其在广东清远市的一间工厂也宣布倒闭。合俊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早于之前的一两天销声匿迹。
在美国次贷危机引起的经济衰退的大背景下，这个在广东共拥有七八千名员工的大型玩具厂顷刻间倒闭，引起了极大的关注。有人将原因归罪于美国次贷危机；有业内人士认为在玩具业利润下滑的今天，仍投资过大是“合俊”的致命伤；也有知情人士透露说，2亿多元资金炒股巨亏，是导致“合俊”资金链断裂的主要原因；最终决定全额垫付“合俊”所欠2400万元员工工资的樟木头镇政府则表示，“合俊”倒闭的原因复杂，但樟木头镇乃至珠三角的经济发展环境依然良好。
而街上散布的、墙上粘贴的其他玩具厂的招工简章，与“俊领”的沉寂厂房相互映衬，表达着特殊的声音。
守望追债人：“倒闭”前的蹊跷
早上7：30，是“俊领”的上班时间。10月15日早上，员工江法俭走到工厂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闭着，有“警察和政府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不让员工进入”，接着，他看到樟木头镇政府于当日贴出的通告称，“公司因经营不善倒闭”了。
“其实，14号就有征兆了，因为没看见香港老板了。”10月17日，江法俭说。
而一个叫做“吴敏”的女老板在10月14日，曾在“俊领”门口守了整整一夜。
吴敏是东莞千样服装加工厂的两名投资人之一，从2007年3月份开始，“千样”给“俊领”加工生产儿童跳床。从合作开始，“千样”就感觉“俊领”的加工费很难拿到，比如某个月做了20万元的加工费，但只能拿到几万元或者十几万元，而且，每个月“俊领”都要从“千样”的加工费中扣除10%作为押金，按约定，押金必须在交足产品之后退还，但从2007年7月以来，所有押金均未退还。
因为拖欠加工费，而且订单减少，所以今年4月份开始，“千样”终止与“俊领”的合作，之后，吴敏经常去“俊领”催要加工费，但每次只能拿到很少的一部分，她最后一次拿到货款的时间是9月28日，金额为8.5万元。到倒闭时，“俊领”还欠“千样”60多万元的加工费。
10月13日早上，吴敏又到“俊领”催要加工费，“俊领”的一名高层承诺，10月15日，“一定会结一部分”。10月14日早上，她打电话给香港的老板，得到同样的答复。
但10月14日下午5点多钟，她得到内部消息称，樟木头镇政府已经召开了管理层会议，“明天不用上班了”。之后，她再也打不通香港老板们的电话了，于是，她赶到“俊领”门口，和六七名加工厂的老板们，一起守到第二天。
“我们守到晚上9点多钟的时候，就看见三四辆叉车在运货物，我问一名穿制服的人，为什么要拉货，他说，要出货。猎头.一直拉到天亮，货柜车都是‘粤B’车牌的。”10月18日，吴敏回忆说，“10月15日清晨5点10分，一辆小轿车开来了，下来的人就在工厂门口连贴了6份相同的通告，宣布‘俊领’倒闭。我一路跟着他，看着贴的，我问他问题，他也不答话。那时，很多员工一哄而上。6点钟，开始有员工进工厂抢东西了，一直到八九点钟左右，警察来了。”
包租司机：目击高层微笑“逃跑”
不仅仅是吴敏，10月14日之后，所有人都无法打通合俊集团香港高层的电话，包括樟木头镇政府。樟木头镇一名官员称，樟木头镇政府于10月14日派人到香港合俊集团公司总部，也发现人去楼空，“当时找到了公司负责人赖潮泰，但是他说，公司停盘了”。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司机偶然撞见香港老板们“逃跑”的过程。“合俊”在樟木头镇的高层中，只有两人有专车，而其他高层用车，都临时租车。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司机，自己拥有一部轿车，从1998年开始，他固定为这家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服务，直到今年8月份结束。他和公司的高层极为熟悉，可以随意进出工厂。
“我之所以和他们结束合作，是因为他们拖欠我的钱。我赚的是辛苦钱啊。”他说。
这名司机回忆说：14日中午12：20，我到工厂门口等领导要钱，一个领导在窗口往外张望，他看见了我，冲我笑了一下，没有出来。接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开过来，领导在窗口示意保安放车子进去。三五分钟后，装满香港人的车子出去了。我找到我要找的那个领导，他在车里跟我笑了一下，然后用大拇指和小拇指比划着放在耳边，意思是叫我给他打电话。他们的车开走了，我就开车追，那辆车很怪，走走停停，速度很慢，也许是因为发现我跟踪吧。然后他们的车子停下来，车窗打开了，一个高层领导说，他们还没吃饭，等他们吃完饭再谈。这时候，我接到另外一个香港籍高级经理的电话，她叫我去“俊领”找她。没想到，之后，他们就消失了。我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信息，他们都没回。
“他们欠我的钱不多，但是我很火，因为他们连我这点辛苦钱也要欠。”他说，“以前，我们合作得非常好，我忠心耿耿地给他们开车，他们都坐过我的车。他们的财务也会主动打电话给我，让我去结账。但是从去年七八月份开始，就出现拖欠现象了，今年2月份到7月份的钱，直到半个月前才给我，七八月份的钱，至今拖欠着。”
一边是拖欠货款，一边是利好传言
这名司机说，从去年开始，他就觉得“合俊”有可能会倒闭，但是他经常也会听到利好的消息，比如某某洋行要参股、收购等等，最近一次他还听说香港上市公司“德昌”将要收购“合俊”，他还听说“保合俊，保俊领，不保清远”等等传言。所以他抱着观望的态度，一直和“合俊”合作到今年8月份。
东莞明鑫实业公司自2003年开始，为“合俊”提供五金配件，自2007年，他们也遭遇了“合俊”拖欠货款的烦恼，但也被纷乱的利好消息所迷惑，一直供货到最后，结果被拖欠货款850万元。猎头公司.
自“合俊”宣布倒闭以来，数十名被拖欠货款的供应商和加工商，聚集樟木头镇政府和东莞市政府上访。据“明鑫”老板张勇明估计，总共拖欠的货款最少达到一两亿元人民币。
对于“合俊”的倒闭，华泰制品厂总经理陈木明早有预感，“华泰”主要为“合俊”提供产品包装材料。
“2006年，我去看合俊的工厂，发现官多过兵，管理人员比普通工人还多。作为一个以贴牌加工为主的企业，负责设计研发的工程部居然有200多人，采购部也有100多人。”陈木明说。
“华泰”自2006年始与“合俊”合作。合作之初，双方都很满意。但不久，陈木明发现“合俊”内部管理十分混乱，比如货车要在“合俊”门口停放30个小时才会卸货，供应商的车辆常常在门口停一个通宵，都进不了厂门。
从2006年到2008年初的短暂合作后，陈木明就终止了和合俊的业务合作。但在今年4月份，合俊集团副主席兼执行董事赖潮泰再次找到他，希望继续合作，原因是其他供货商由于“合俊”长期拖欠货款而停止供货。
碍于老朋友的交情，陈木明答应了。但4月份接的这笔订单的货款，随着合俊的倒闭也没了下文。
樟木头镇：一切早有预兆，政府多次协商
“我们早就发现合俊的一些异常信号了。樟木头镇政府多次找合俊负责人赖潮泰协商，寻找解决的办法。”10月18日，樟木头镇分管外经贸的副镇长徐鸿飞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徐鸿飞说，地方政府一直跟踪外资企业的管理，所以很早就得知，“合俊”的部分供应商和加工商，经常催要货款：“合俊”不仅拖欠货款严重，而且还拖欠了七八个月的厂房租金。拖欠工人工资也十分严重，到9月底，8月份的工资还未发放，“合俊”厂和“俊领”厂共有工人6000多名，而且不包吃不包住，所以员工意见很大。9月底到10月初，樟木头镇政府与“合俊”高层多次协商，所以10月初，“合俊集团”调拨450万元，发放了“合俊”厂8月份的员工工资，到事件发生时，还拖欠9月份以来的工资，拖欠“俊领”厂8月以来的所有工资，共计约2400万元。
“8月份，他们在调拨资金的时候，只能调拨450万元，‘俊领’的720万元工资无法调拨了。而且我们发现，从10月初开始，合俊的两间工厂只出口货物，不进口原材料，正常情况下，他们只有不断进料，才能保证生产正常运转。所以我们认为他们是没钱进料了。”徐鸿飞说。上述与“合俊”长期合作的司机说，他在之前听到各种传言称，自9月份开始，香港的“德昌”公司就与“合俊”商谈，“德昌”有收购“合俊”的可能。“10月11日、12日那几天，樟木头镇政府、合俊、德昌连续开了几天的会议。我听说德昌如果注资，合俊就不会倒闭，如果不注资，15号就会倒闭。”
吴敏则称，14日下午，她曾用“合俊”财务部的电话最后一次打通一名香港高层管理人员的手机，“他说，‘是你们政府逼我们倒闭的’。制造业猎头.我觉得再也没有追讨回货款的希望了”。
10月18日，徐鸿飞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承认，樟木头镇政府确实和“合俊”的高层紧急协商了很久，但主要是“协调同行，帮他加工，帮他购买原料。‘合俊’说，10月初调拨的450万元资金，是‘德昌’提供的，而我们的居委会工作人员也起到了协调的作用。”
“我们经过和‘合俊’高层座谈，找原因，最终发现，这家公司已经无可救药了。”徐鸿飞说。
其实，“合俊”的问题早在工资发放方面严重暴露了。9月12日，“俊领”就爆发了数千人的大罢工，因为7月份的工资没有发放。员工江法俭说，7月份之前，也出现拖欠工资的现象，但拖欠的时间都不长。可是7月份的工资一直拖欠到9月份，长达七八十天，而很多员工是新进厂的，工厂不包吃不包住，他们得不到一分钱工资，生活十分困难，所以闹起了罢工。因此当天下午，“合俊”就发了7月份的工资。
江法俭说：“公司还曾贴通告称，10月15日发放8月份的工资，但是10月15日就倒闭了。”
“地方政府派厂长跟踪外资企业的管理，而且早就知道合俊有问题，连居委会的厂房租金都拖欠了七八个月，为什么政府不早做警示呢？如果政府早做警示，供应商和加工商都会减少很多损失。政府怎么能任由他们连夜搬运货物呢？政府一定要查清倒闭原因，不能让老板们随便跑掉就算了，否则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外商这样不明不白地跑掉，受害的是供应商和加工商，那都是我们的血汗钱，而且我们身后还有多少员工和家庭啊！很多人都是靠借钱、贷款生产的。”被“合俊”拖欠货款850万元的“明鑫”老板张勇明说。张说，如果不是因为家族里有人经商成功，有能力拆借资金给他，他很难渡过这次难关。
“俊领”高层：政府最终同意全额垫付工资
最近几天，吴敏的“千样”公司放假，因为没心情接订单，她还要到樟木头镇政府和东莞市政府上访。但她仍然要给员工发放800元到1200元不等的保底工资。
“千样”现在的员工有七八十人，专为大公司加工玩具、帐篷、雨伞等产品。由于今年的外贸订单比去年少了1/4，所以该厂的业务也减少了很多，“合俊”是该公司的大客户之一。由于订单不足，以及“合俊”一直拖欠加工费，所以8月份，该公司将员工从100多人减少到现在的规模。
“合俊对我们的影响很大，因为我们把赚到的钱都用于交付厂房租金和工资发放了，合俊拖欠的货款，是我们这几年的全部利润。这下子全没了，这几年都白做了。”在电话里，吴敏声音低沉地说。
连日来，众多供应商和加工商，到樟木头镇政府和东莞市政府信访，但除了做了登记外，没做任何处理，“政府说，这是生意问题，政府也管不了”。幸运的是，两家工厂6000多名员工工资，均由樟木头镇政府垫付。
徐鸿飞说，在得到“合俊”于香港停盘的消息后，樟木头镇政府立即召开会议商讨解决的办法，最后决定由政府垫付工资。汽车猎头.
“俊领”一位姓黄的高层管理人员透露，10月13日下午，工人开始罢工，因为前一天晚上，工厂仓库的门被人撬开，大量原材料被人偷偷运走了，员工报警了，但不了了之。10月14日下午3点，“俊领”所有管理人员被召集到樟木头镇民政局开会，他们确切得知，“合俊”的老板潜逃了，员工工资将由镇政府垫付。
“但是他们说政府财政困难，所以让我们回去做员工的工作，政府只能垫付70%的工资。”黄说，“我们当然不同意。”
10月15日，樟木头镇政府联席会议决定，全额垫付员工工资。10月18日，清远市政府派人到樟木头镇政府“取经”，也决定由清远市佛冈县汤塘镇筹集资金，垫付工人9月份以来的所有工资。
“工人情绪十分稳定，我们还协调外资企业，解决他们的就业。”徐鸿飞说。但是对于供应商和加工商的巨额损失，目前尚未有解决的途径。
资金链断：投资过大，2亿多元炒股巨亏？
随着“合俊”老板的潜逃，其倒闭的原因成谜。
据了解，1997年，“合俊”在樟木头镇投资第一家工厂，规模不大，经过多年的发展，“合俊”的规模逐渐扩大到现在的规模，其在清远佛冈县汤塘镇的工厂占地150亩，2004年至今，累计投资3000万元，2006年正式投入生产。据称，合俊集团年销售额超过7亿港元。在世界玩具五大品牌中，合俊已是其中三个品牌的制造商，如美泰公司等等。美泰之后，合俊又迎来一位巨头客户———迪士尼。
但是，随着人民币升值、生产原材料的涨价，以及中国玩具大规模被召回等等原因，中国玩具行业的出口利润微薄。“合俊”的公告显示，“生产成本于过去六个月持续上涨。部分春季用品的毛利率较低，此乃由于塑料成本上升20%，最低工资上调12%及人民币升值7%”
“华泰”总经理陈木明从香港到内地，在玩具行业浸淫了30年，他说，在内地，1990年代，玩具行业的利润高达30%，2000年可达20%，以后，由于投资过大、国际经济形势滑坡、客户要求太高等等原因，订单减少，玩具行业的利润也连年下滑，到2006年，基本上没有什么利润了。所以，2006年11月份，他所在的玩具厂改做纸品厂了。之后，他还和玩具行业的朋友保持联系，他发现，他们都在减少员工规模，以减少公司负担。他还发现，东莞多家工厂倒闭，他的纸品厂的客户和订单都减少了很多。
因为同样的原因，2006年，东莞哈一代玩具实业有限公司自主开发品牌，将产品出口渐渐转为内销。
该公司企业主肖森林说，在新的形势下，企业规模大是个双刃剑，可能有资金实力，但也可能更脆弱，对外依存度太大，受外部环境的影响也越大，所以员工越多，可能负担越重，人力成本大幅增加。
肖森林认为，“合俊”在清远的投资是个错误，他和多名在清远投资的企业主交流过，发现清远山区不适合做劳动密集型企业，因为那里的人对工作的渴求度没有内地高，而工资却比内地高。猎头网.外来工也宁愿去珠三角，而不愿意去清远，所以，清远招工困难。“哈一代”选择在河南投资，其生产成本比东莞减少一半。
樟木头镇副镇长徐鸿飞也认为，“合俊”倒闭与大气候有关，也有企业内部原因，“玩具行业的利润下滑，今年，原材料价格比前两年上涨20%-30%，对于一个6000多名员工的工厂，仅仅员工工资，每个月就增加了几十万元，这对劳动密集型产业影响太大了。所以‘合俊’要调整投资结构”。
2006年9月28日，“合俊”在香港上市。但在香港联交所，合俊集团是少数几家纯劳动密集型制造企业之一，股价一直低迷。
2007年10月，合俊集团收购ChinaMiningCorporationLimited20%-49%股权。这家公司持有天成矿业95%股权，天成的主要业务是在中国开采贵金属及矿产资源，拥有福建省大安银矿。
公告显示，这次收购总代价为2.69亿。但徐鸿飞称，据说因为对方采矿手续不全，不合法，无法正常营业，但2亿多元资金没有追回来。而另一位樟木头镇政府官员私下透露说，股东们将2亿多元资金用于炒股，结果巨亏，这是导致“合俊”资金链断裂的主要原因。
“合俊”公告还称，今年6月底，合俊在樟木头的厂房遭受水灾，存货因而遭受损失。水灾导致物料报废及业务中断，集团耗费近一个月时间方恢复正常生产。此次水灾亦严重影响该集团原材料供应的稳定性及现金流量规划，从而影响集团的营运效率。因水灾造成的存货受损约达6750万港元。
合俊集团公布，截至2008年6月底止中期业绩，股东应占亏损2亿元，而该公司2007年同期录得亏损仅为316万元。
为了筹集资金，合俊集团以2700万元出售其在清远市佛冈县的一块地皮。收购方还向合俊的相关公司Goldbush收购两个玩具专利、生产模具及其贷款，作价1000万元。
但这笔钱显然未能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徐鸿飞称，目前，对外向型企业影响最大的是资金问题，据调查，樟木头镇共有60多家外向型企业的流动资金缺口达到3亿元。而这些企业的抵押资产达14亿元，所以樟木头镇政府担保，与上海浦发银行(600000,股吧)合作，解决企业的流动资金缺口问题。
“我个人的观点是，现在是房地产过热，不是制造业过热，所以，政策对制造业的资金支持力度不能像对待房地产那样过紧。”樟木头镇党委书记李满堂说。
李满堂进一步认为，对于珠三角的外向型企业来说，影响最大的不是资金，而是订单。现在企业生产的订单多是金融风暴之前的，圣诞节后，尤其是家庭日用品将会受到更大的冲击。
因此，“合俊”的倒闭，为更多的外向型企业在防范倒闭、危机处理等各个方面，提供了警示的意义。
（本报记者丘想明、陈伟华对本文亦有贡献）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鲍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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