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 刘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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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界网站讯 由《华夏时报》、北京大学中国企业法律风险管理研究中心主办的“2011中国上市公司风险管理高峰论坛”于2011年7月9在北京举行。本次会议的主题为“风险管理改变未来”。金融界网站全程现场直播本次活动。以下为“公司治理：企业现代化进程的威胁与挑战”专题讨论中，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商法研究所所长刘俊海发言实录。
刘俊海：多谢徐局长给我第一个发言机会，非常荣幸参加今天上市公司风险高层论坛，公司治理已经成为公司竞争力命脉之所系一个大话题，另外也是公共治理的基础。我们现在谈到政治生活当中国家治理，我想如果没有一个完善的发达的民主的透明的公司治理做后盾的话，一个期望中的国家治理要走向良知局面是不可能的。公司治理是公共治理的试验田，这个来看，郭峰教授讲的问题挺好，公司治理是一个全球性话题，是也不能回避。我上午本来想赶过来，但是给一个国有企业给中华人民共和国引发麻烦，向美国法院写一个专家政策，一个国有企业造船厂，希腊船东一笔合同违约金，伦敦仲裁员仲裁的时候有一个中方的仲裁员某某先生在仲裁过程中被逮捕。仲裁庭没有三位仲裁员的合议，但是后来说有。到后来申请执行裁决书的时候，我们没有承认，但是希腊债权人跑到美国，不光要到中国的造船国有企业，而且告中华人民共和国，理由是国有控股企业，而且说以中国的国有企业已经是政府的一个机构或者是工具。后来我们国家去应诉，国家不好去去了等于承认美国法院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有管辖权，希望专家政策写名在现代治理框架下国家股东和国有企业是分开的。但是这个事情勾起了我很多想法，美国有没有公司治理问题，也有。高度股权分散下，必然就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现象，高管的薪酬过高，马明哲先生认为这是好事，他敢08年拿6680万年薪，这种高管财富观应该考虑股东利益诉求和心理感受和消费者和一级员工的利益诉求和心理感受。这是美国的事情，AAA+C的问题，A就是会计师，第二个A是律师，第三个A是审计委员会，C就是CEO。
我们公司治理大家也知道也不是没问题，而且问题很大，所以出现了中航油事件，所以才出现黄光裕事件，中国证监会几乎每两三天就要处罚一个上市公司的事件，包括国有控股尤其是民营控股，概括起来就是一股独大下的内部人控制。一股独大是好事还是坏事？理论上我现在还没有看到一个非常用说服力的解释。有人说这个不好，也有人说这个很好。为什么？他有利于公司控制权稳定，免受外来投资主义者对公司利益的掠夺和侵害。德国、法国也有一股独大问题，他们的大股东可以成为慈父，而不是专制者。我们现在研究方案有两个，一个如果股权多元化，我也没意见。股权多元化以后让全国人民都可以受益。我们全民企业就是全国人民都持有股权形态比任何上市公司投资者都要大。蒙古矿产资源卖了矿之外，股权资源都给全体蒙古老百姓。
国家是一个名义股东，实际股东是全国13亿人民，我期待每年全国人大开会的时候，央企向全国人民分红利，开省级人大开会的时候，向省内人民分发红利。如果股权结构不多元化，我们也要确保这个国有股东是问责，是能够承担社会责任感的慈父股东。如果你是国有股东，能够受到公众投资者内在尊重的话，我想知道该做什么。
第二个我们的问题就是高管激励机制和约束机制现在都还不到位，有的国企，像金融国企高管扭转了市场，曲解了市场规律，认为挣的太少。我在一个汇金控股的上市的证券公司做独立董事兼薪酬委员会主任。我也想走薪酬化的市场化道路，但是董事长、总经理他们觉得拿的太少，受冤枉，也有拿的过多，两方面问题都有。约束机制，央企海外投资失败又问责，表露出来的政治态度，海外投资成功率50%以下，成功少数，不成功是多数。为什么？你不了解外国的公司治理文化，公司参与还有市场中选择。李书福先生非沃尔沃前面加上吉利两个字，沃尔沃车主也不干。对高管来说海外并购有风险就要问责，我们需要引入商业判断的规则。如果说作出判断结果，出现失误，给公司造成损害，但是满足三个条件可免责。一个就是搜集到被决策所必须的信息，第二对这些信息进行加工和分析和整理，第三诚信为公司最大利益善意而为，即使错了也免予承担责任。还有三个小问题，中小投资者保护不够，大家都看到这个问题。
在这次我们评奖过程中，我参加了一次专家论证会，应该说这次评奖的程序是非常的客观、公平、公正。但是我在唱赞歌之后也得指出来，我们对于上市公司在投资者关系方面我们虽然考虑到了信息披露制度的实践问题，包括网络投票问题，但是对于公正投资者的分红权，各个上市公司态度不一致。这次我们研究还有一点薄弱，将来还有必要进一步加大，有的上市公司上市之后从来没有分过红利。能不能把他们也评出来，金盾奖，给他评一个金扫帚奖，扫地出门。有的上市公司历来都是低分红，大股东赚的很多，中小股东赚的很少。他是变向分红，我们应当谋求政府主导之外司法救济以及其他配套措施，保护中小投资者权益。
第四个小问题就是信息披露的问题，这是非常大的问题，不光上市公司披露的时候违反了真实性、准确性、完整性、全面性、及时性、公平性、易得性、易解性。我们券商研究报告他们做尽职调查是在网上搜索相关资料，这是尽职调查吗？我为这样的券商感到脸红。证券市场当中信息造假现象满天飞，并不是偶然。这个问题深我们看一看美国正在车轮几十家中国概念股，因为在一些做空美国投资者的禁锢之下，这些造假上市公司逐个被撕去画皮。央视采访我对美国这些做空投资者对中国公司不友好，我们应当采取什么应对策略？我说应对策略是什么？我说实话被人家撕去画皮是好事，旗帜要鲜明，鼓励诚信。美国投资者做空中国概念股有利于对于我们上市公司来一次挫折教育。中国和国外信息披露规则都是一样。我们通过美国市场全到钱的投资者，这些人可能要把利益吐出来，他们心里不高兴，短期内损害中国概念股整体现象，长远看我个人觉得只要我们以刮骨疗毒，不光要造福国内上市公司，也造福赴海外上市这些及其背后的利益相关者。
中国公司治理问题也很多，究竟文化上面问题有没有？我做过研究，英国人非常注重制度安排，一旦出现公司治理丑闻第一想到问题就是完善公司治理制度，出台一系列的报告，特别是中介机构。法国不一样，他认为公司治理出现丑闻，有问题是人，不是制度，第一时间去抓人，而不是完善制度。到了中国，我们现在的公司治理问题是人还是制度？刚才楼先生说了一口，制度。但是人的因素也很重要，既有人也有知道。我还加一个文化，就是治理文化也很重要。特别是我们这种成王败寇的文化，还有赌博的文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文化，都在戕害公司治理的生命力。
我们看中航油已经坐牢出来的陈久霖，在他的身上我们就可以看到这些基因的积累。在公司亏损之后，他在打电话告诉集团公司焦总（音），期货交易亏损亏到100万美金不止，1000万不止，1亿不止，你直接找李荣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了监管陈久霖，内部控制人三度派财务总监，第一任财务总监，后来说你做财务总监屈才了，应当做总裁助理，又派第二个，你这个人应当在总经理助理之上，我给你出钱做旅游公司，直接做CEO跟我平起平坐。这这种文化影响非常的深远，陈久霖写了一首诗，叫做墙倒众人推，想推你就推。这首诗反映出成王败寇文化，我做交易亏损了，大家都来骂我，我做期货交易赌博成功了呢？你们是不是敲锣大鼓欢迎我呢。这是有普遍性，陈久霖认为他被判刑是他给公司造成亏损，这个问题不在这，而是在于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如果逻辑可以成立的话，一个父亲对于刚刚赌博一万块钱的孩子打屁股，我希望我们的国资委不是这么糊涂的父亲。我讲我们的公司治理文化在传统文化影响下也展现出他的特点。
最后一点究竟什么样的治理是良治？我的概括有六个方面，一个我个人觉得就是透明度是跨时空，国内外公司、上市公司、非上市公司都要有透明度，我甚至认为有限责任公司也有透明度，透明度比上市公司还要高。我甚至认为没有上市公司也有透明度，公布年报、中报、季报、临时报告。中央没有认识到这个包括央企本身没有进行整体改制上市之前应该向全民披露集团企业、财务状况和经营状况的必要性、振荡性与迫切性。
第二是公司良治标志就是弘扬公司股权文化，股东积极主义。股东出资是公司资本基础，股东意志应当上升为公司意志，受到公司高管尊重。股东是被代理人，其他的高管是被代理人，一定要解决股东和代理人之间道德风险问题。
第三个良治标志就是要有民主性，现在公司是民主制度的产物，三权分立在股东大会、董事会和监事会这里长的那么相似，股东会多么像人大会，股东会多么像政府，监事会多么像法院。我们想能不能屏除几千年文化高度集中，高度独裁公司治理问题，建立相对分权，相对制衡，平静相处，和平相处，利益妥协利益机制，我认为是公司良治的关键。
我看到最近在武汉一个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它的董事长是个国资系大股东，他说我是主持人，我说了算，公然凌驾于股东大会之上，有什么民主思想。我说缺乏民主思想这些人不适合做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
第四应当考虑就是股东平等，大小股东不光形式要平等，实际也要平等，这是困扰我们的难题。有些大股东说出来的话让我们法律人感到又气愤又无奈。有的法院考虑说要维持股东大会的效益，我认为法院做的有不周到的地方，我个人认为虽然小股东不一定能出现蛇吞象这种表决结果，但是让小股东去行使执行权，辩论权，谈判权，这是股东平等原则一个重要体现。这方面我希望国有大股东能够为民营大股东带一个好头，真正开创一个股东和谐相处，大小股东皆大欢喜公司治理结构新局面。
第五是问责性，现在提到公司问责问题，看到很多公司规章制度是混乱。一个很小的三聚氰氨哪个环节加进去的，公司内部而言说不是生产部，生产部说也不是我，而是公司外部奶站，奶站说怪奶农，奶农说不怪他自己。违反职责后果是清晰，问责通道是畅通的。
最后就是公司良治标志就是公司社会责任，这个话题我谈有一个担心，我想在探讨转型风险的时候不应当考虑到公司本身的风险，公司股东的风险，还有公司董事高管监事的风险，还要考虑公司本身活动给利益相关者带来法律风险。爱别人就是爱自己，善待利益相关者就是善待公司自身。我看到很多公司，还有其他的公司的悲剧就是不善待利益相关者而遭受不应有的后果。
我有一个预言，金融危机结束之后未来公司竞争法宝不再是资金，不再是人才，不再是技术，重要是社会责任品牌，你能不能善待你的利益相关者决定你公司未来的命运。我先抛砖引玉一下，谢谢大家。
(来源：金融界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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